2004年四月的杭城就象一个热火朝天的的大工地,由于一连几年的房产热销,房价己从两年前的五千均价涨到了时下的一万元左右。尽管关于房产泡沫即将破灭的种种争论在媒体上炒的起劲,但这丝毫影响不了市政府将一片片旧城区征用改造的热情。
姚军住在城北的新兴小区现代城,年过三十的他因为没赶上单位分房的末班车,几年前为了结婚只能咬咬牙,用光了积蓄再加按揭买了套一百平方的商品房,却没料到一年不到,房价己翻了一倍,原本的怨气早被资产增殖后的喜悦所代替。
姚军每天上班路上都会经过一幢老宅,这幢老宅是那种典型的明清民居建筑,高高的骑马墙内是一进三房两层的木楼,青砖黑瓦,雕栏石板,由于年久失修,不少地方还长出了茅草,古朴中透着一股衰败的的气息。
由于地处市中心,周围己都是高楼大厦、高尚住宅,所以这幢老宅的存在显得很不协调。老宅的主人是兄弟两个,老大有白化病,老二是一白痴,兄弟两个平时就靠在家门口摆个小摊和政府救助过日子。或许正因为主人这种特殊情况,再加上有关这一老宅是否要作为古建筑保护的争论,所以拆迁工作迟迟没有动工。
这天早上当姚军再次经过这里时,惊奇的发现老宅竟然己成了一片废墟,一旁是推土机的轰呜声和忙碌着清理的民工。“靠,还是有人挡不住诱惑对这宅子下手了。”他这样想着,摇了摇头,继续向单位骑去。
第二天早上又经那里时,推土机己开走了,但是废墟上却拥着一群人。干什么呢?姚军心里一动,又看时间还早,便停下自行车,走了过去。
人群中立着几个拣破烂的外地人,手上捧着一个破旧的木盒,上面隐约还粘着一些黄色的纸屑。说是寻破烂时从一墙裂缝里找到的。周围的人都嚷着打开看看,但木盒象是密封似的,没有开口,虽然年久了己有几处裂缝,却异常坚固,一下了还掰不开。
有人便提议砸开得了,还有老人说这木盒好象是桃木的。那几个拾破烂的把木盒使劲朝块大石上砸了好几次,终于啪得一声,裂了开来,一团漆黑的物件哐得掉出来,在石板上磕出几点火星。
众人啊的一声,拣起看时却是一青铜物件,椭圆型,一面光滑,一面雕着花纹和奇怪的文字。几个拣破烂的很是失望。一个还嘀咕道:是个铜的,不值几个钱啊。
姚军闲时逛过古玩市场,当即识的那是一面古镜,心想不管哪个朝代的,买回去在博古架上做个摆式倒也不错。便提出要买。
人群中有一老头,估计是一玩家,争着也要买。两人一路抬价,最后到了五百元,那老头不跟了才被姚军买下。
人群散了,姚军揣着古镜继续上路,半途中脑中突然冒出个念头来。怎么刚才这场面有些象报上说的街头骗术呢,这古镜不会是一假贷,那帮拣破烂的和那抬价老头合伙诓钱的吧。想到此,不由心里一冷,后悔起自己刚才的冲动来。
到了单位,想起隔壁科的老李平时里对古玩有点研究,便连忙拿去求他辩下真伪。
老李业余时间爱好古玩,据说几年花在这上面的钱也起码有几万了,平时以半个古董专家自居。因此,当姚军看到他拿着古镜眼睛都亮了的神情,一颗心便放了下来。
老李端详着古镜好一会,又是揣摸花纹,又是轻轻擦拭,最后肯定道:没错,这起码是唐宋两代的物件。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姚军便将早上的经历说了一遍,老李笑道:你小子误打误撞,还真得了个宝贝。我瞧这成色和花纹,以我的经验应该是真的,市场上这样的货色起码要几万块钱呢,你小子真是拣了个便宜。呵呵。
两人正说着,同老李一个办公室的女同事张晶正好进来,见到古镜,开玩笑道:呵,这不是古代的铜镜吗,正好,先让我使使。哟,怎么看不清啊,边说边拿到自己座位上照了起来。
姚军心里好不得意,心想自己还是有点眼光的,五百块钱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这时,科长走进来说:一大早的,你怎么在这里,下个星期五一长假,上面马上要来检查卫生了,你那桌子上乱七八糟的,还不快去理理。姚军当下对张晶说道:借你使使可以,等下马上还我啊。说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好不容易搞完了卫生,姚军正想歇歇,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铜镜,正在这时,楼下突然膨的一声巨响,象是有什么大件东西掉了下去,砸中了汽车,紧接着汽车就响起了急促的告警蜂呜声。只听到隔壁办公室一声兵乓的忙乱声,老李的惊叫声传了过来:不好,张清掉下楼去了。
姚军这层是九楼,他心里嗝凳一声,连忙推窗向下瞧去,只见一辆丰田面包车上己被砸塌半边,一旁地上己躺着一人,动也不动,鲜血正迅速地向四周渗透开去。
同事们一阵慌乱,有的忙着叫急救车,有的赶紧跑下楼去。姚军走到老李的办公室,只见老李己吓得发呆,嘴里自言自语道:我刚上了趟厕所出来,就看她站在窗台上,一晃就下去了。
姚军一看张晶的桌子,只见自己的古镜还在,不由舒了口气,趁着没人注意,赶紧拿了回来。
这天整个办公楼乱成了一团,120、110全到场了。张晶很快被抬上急救车送去了医院,可以半小时不到就传来消息说是死了。警察看了下现场,又询问了科长,老李等几个当事人。谁也说不清楚张晶怎么会站到了窗台上,她平日里还说自己有恐高症啊。最后警察初步判断是为了搞卫生,擦窗户,不小心摔下去的。搞卫生竟搞出了人命,一时传说纷坛,人言可畏,于是当天行里马上又紧急下了一通知,说是这次例行的检查卫生活动取消,同志们擦窗时应注意自身安全云云。
姚军的好心情全被这意外给扰了,一活生生的同事在眼前说没就没了,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他这天什么事也没做,脑子里乱哄哄的,总算熬到下班时间,带上古镜郁闷地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卧室门口掉着一条裙子,浴室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流水声。
姚军蹑手蹑脚地来到浴室门口,透过虚掩的门隙,看到的是一个美丽的胴体正在热水中欢快地扭动。他使劲咽了一下口水,感到身上有一团火正在燃起,烧得他难以自禁。悄悄地,他脱去身上的衣裤,猛地推了进去。
浴室里响起了惊笑声,姚军透过水雾,一把搂住那熟悉而美妙的胴体,沿着那诱人的曲线抚摸开来。“讨厌!人家刚洗干净呢”那女人娇喘道。姚军嘻皮笑脸道:老婆,我再给你擦擦背。说着就整个人贴了上去。一阵惊天动地的喘息娇呤声后,两人终于静静地躺在了浴缸内。
姚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女人柔声道:你怎么啦。姚军便把今日得了古镜的事和同事搞卫生遇意外的事都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张晶照过古镜的这一段,因为心里暗自觉得不太吉利,怕女人敏感。又笑道:吴云,我把这古镜送给你吧,以后你就用这古镜梳妆打扮,多诗情画意啊。
吴云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抢白道:肉麻,谁稀罕你的破铜镜!
小夫妻俩当夜自是另有一番温存。
又是几天过去了,参加过了同事张晶的追掉会,同事们也渐渐摆脱了这件事留下的阴影。
而那面古镜就摆放在姚军家的博古架上,放在那里后就好象没有人再对它有兴趣。没多久竟积上了一层灰尘。
这天是周末,姚军早上醒来,太阳己照在床沿。身边的吴云懒懒地躺在那里,腮红似桃,酥胸半露,玉臂曲展,凝如羊脂,说不出的娇艳动人。姚军看着看着不由得痴了,忍不住又俯身贴了上去。吴云闭着眼道:去去去,人家还想*呢。姚军一颗心早己蠢蠢*动,那里还收得回去。连哄带摸下,那吴云己是半推半就,两人免不了又是一番巫山云雨。
完事后,吴云继续倒头补睡。姚军却要赶着外出买菜去了。这也是小夫妻俩的家务分工。江浙一带的男人在家主持买菜做饭倒是常事,只是小区附近没有象样的菜场,姚军遵照前日里拟就的菜谱,忙了半天才采购齐全,呆到往家里回时己是中午十二点光景。
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急救车拉着响声急驰而出,差些擦到自己的自行车。“不知是哪家的重病人,”姚军也未及多想,朝自家那幢楼骑去。楼下花坛处聚着一群人,正在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想到还要抓紧烧中饭,他也就没再耽搁,赶紧顾自上楼。
打开房门,喊了一声吴云的名字没有回应。这懒女人,还在睡哪!姚军自嘲道,径直走进厨房忙开了。
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姚军开门一看,却是两小区的保安,两人满脸惊慌道:有个女的从你这里掉下楼去了,己送医院了,我们刚才上楼敲门没人答应,你是才回来还不知道吧,赶紧跟我们去瞧瞧!
姚军的脑里顿时一片空白,连忙跑到卧室一看,床铺早己折得整整齐齐,窗户开得大大的,而吴云的人却己没有踪影!
赶到医院时,急救室里没有吴云,姚军的人都快急疯了。擒住值班医生的衣领大吼大叫,最后还是在太平间里看到了吴云的遗体。听医生讲,刚送来就发现己断了气,所以直接送到这里。又问吴云身前有没有忧郁症。
姚军破口骂道:你他妈的才有忧郁症呢,说罢就象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早上两人还好好的,怎么活生生一个人说走就走了呢?
双方的家人都赶到了医院,免不了相互安慰哭泣。冷静下来后又商讨如何办理后事,待到姚军再次回到家里时,己是第二天的下午。失去女主人的房子显得格外的死气沉沉,姚军胡乱吃了点东西,这突然的打击和一天一夜的未眠早己摧毁了他的精神,倒在俩人曾经温存的床上,呼吸着被子上吴云还残留着的那点体香,姚军昏沉沉的睡去。
醒来时己是周一的上午的十点,向单位请了丧假。姚军便去忙碌起妻子的后事来。小俩口结婚虽然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但这其间也一起度过不少刻骨铭心的快乐时光。姚军一边联系着事情,一边忍不住黯然泪下。
按照杭州的习俗,人死后要三日后方能上路。所以吴云的追悼会是在周三举行的。
眼看着娇妻被推入熊熊炉火中化作一缕青烟,姚军的心也碎了。
回到家中,他独自静静地坐在吴云身前梳妆打扮的床头柜前。古镜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那里,也许是妻子那天上午起床后,曾在此对镜打扮过吧。可是她为什么会跳楼呢?姚军怎么也想不通。
古镜的镜面十分昏暗,只能隐隐地照出人形。姚军望着古镜,目光竟一时痴呆起来。他隐隐地发现那镜里的人形好象不是自己,是,,,没错好象是吴云,她的那张脸越来越清晰,仿佛正对着他笑,朝着他招手,姚军感到自己的身体也飘荡起来,竟然跟着走了过去,那里仿佛是一条十分狭长的通道,他走啊走啊,只觉得吴云就在不远处引路,却怎么也够不着,眼前渐渐出现了一道亮光,他正想加快脚步上前,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声,眼前的种种景象刹时间全都消失了。他睁大眼睛向前看去,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己立在了二十多米高的窗台上,只差一步便步了吴云的后尘!
铃声是衣袋里的电话传来的,姚军连忙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全身惊出一阵冷汗。电话是父亲打来的,原来是怕他一个人在家触景生情难过,要他回去住段时间。
姚军看着桌上的这面古镜,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他找出一块大布将古镜牢牢包起。连忙往父母家赶去。
父母家的客厅里灯火通明,不时传来一爽朗的讲话声,母亲开了门,对姚军说:别太难过了,打起精神来,家里有客人呢。姚军走进客厅,看到客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来客是父亲的好友郑伯,郑伯是杭州历史博物馆的研究员。对文物很有研究,曾有多篇论文在国际考古杂志上发表。也是从小看着姚军长大的,一位可敬可以信赖的长辈。
姚军上前问了声好,便在旁边闷闷坐着,心里盘算着如何把古镜的事向郑伯请教。
郑伯也从姚军父母哪里知道了吴云发生意外的事,连连叹息声后,免不了亲切地安慰。
临走时,姚军躲过父母,拉着郑伯道:叔叔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有件重要的东西要请你帮忙看看。
郑伯笑道:好啊,周末我在馆里值班,比较空,你过来好了。
周末的博物馆里静悄悄的,除了偶而的几个游客外,很少有人会光临。
走过空荡荡的大理石走廊,姚军进了郑伯的办公室,郑伯正戴着手套,修补一件青铜器物。看到姚军来了,马上停下了手里活。
姚军小心翼翼地从挎包内拿出被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古镜,正想打开时,又迟疑了一下,抬头对郑伯道:叔叔,我这件东西在给你看前,先要跟你讲我经历的一系列怪事,您一定要相信我所说的都是事实,这样你才会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因为我这件东西实在太古怪了,我怀疑吴云和我一个同事的死都可能与这东西有关。
郑伯凝视着姚军的眼睛道:我是一个考古研究者,我会用科学的知识和我的专业经验来做出自己的判断。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于是姚军便把如何得到古镜,又如何拿到单位,发生了意外,一直讲到自己看着古镜差一点跳出窗外的事实。
然后,他长吁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这样的事情在现代科学发达的社会没有人会相信。哪怕是我自己,要不是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也断然不会接受这样事情。但是我真的认为这古镜有些古怪,所以在打开它之前,我们要有足够的警惕心。以免出现意外。
郑伯的眼里充满了兴奋,显然他也对这样一件离奇的物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两人一起紧张地打开了古镜,郑伯迫不急待地拿在手上检察起来。
看了镜上的花纹,又查了电脑的图库,郑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这镜子是有些古怪,按式样和成色看应该是一面汉镜,难得还保存得这么完好,全身没有一处锈斑。镜后的花纹也是那个年代常见的装饰花案,只是这上面的十几个字却认不出来,好象也不是当时流行的篆体字。这究竟是什么文字呢?我怎么没见过呢,说罢陷入了沉思。。。。。。
当天,姚军把古镜留在了郑伯处,郑伯说是会请一个研究古文字的老朋友一起看看,镜上的奇怪文字倒底说了些什么,或许会对解释古镜的神秘力量以及来历会有帮助。
姚军也没闲着,他再一次跑到发现铜镜的古宅处,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可是令人遗憾的是,那里早己成为了一片平地,就连那些砖瓦也被清得一干二净。
于是他要跑去市规划局,托了关系才查清原来古宅原名叫吴宅,是清雍正年间所建,算来也有二百来年的历史了。如果真是象那帮拾破烂所说的是从古宅的墙中所找到,那么又是谁,什么时候把这古镜封在里面的呢?姚军发现自己此时的心情己从悲伤害怕转变成了极度的好奇,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面己夺去两条人命的古镜来历搞个水落实出。
又到了一个双休日,郑伯那里还没有传来消息。姚军一大早就来到了省图书馆。查阅了从清雍正以来的杭州府志。可是一无所获。第二日重点从有关杭州的野史中入手寻找。终于在一本清.闲云居士所著的武林杂谈上找到这么一段文字记载:乾隆二十三年,杭州府富户吴家闹鬼,女眷中连日有暴毙者。主人惊恐,孰请抱朴院吴道士登门,连做七七四十九日法事,曰:府中一镜有鬼气,问之何来?主人答:年前见市集中一老人手捧售之,见镜古朴雅致,孰出白银五两购回,岂知招此祸端。后道士以符将镜镇之,吴家上下方安。姚军一连来回将这短短几行字看了数遍,不由得又惊又喜。惊的是原来这古镜一百多年前就己经害过人命,喜得是终于找到了这古镜的信息。记载上虽未说明镜的形状,但是也提到了吴宅二字,而且当初发现这古镜时,上面还沾有一些黄纸屑,应该就是当年道士画的镇符吧。当下连忙把书上的记载抄录下来,兴冲冲的回家。
还在路上呢,就接到了郑伯的电话,电话里的郑伯显然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象是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对他说:小姚,快到我这里来,古镜有线索了!
到博物馆时,己是傍晚时分,人迹稀少,空荡荡的馆舍里静悄悄的。推开郑伯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房内多了一位秃顶的老头。郑伯给他们双方做了介绍,原来那老头名叫欧阳震华,是一位专门研究中国古文字的专家,从甲骨文到近代快绝迹的女书都较为熟悉。郑伯请他来也主要是为了能够解读出古镜背后的文字。
欧阳震华己对这些文字研究三天了。此时的他显然己有了答案,眼里充满欣喜之情。拉着姚军的手,激动道:年轻人,这面镜子的来历不简单啊。
姚军便将自己在图书馆查到的资料告诉了两位长辈。郑伯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吧,其实有关这面古镜的记载还要早得多呢。
欧阳震华看着姚军惊讶的表情,补充道:根据我的专业知识,这古镜后面的文字是春秋时的岱国的文字。那岱国本是小国,很早便被齐国给灭了,后来又经历了秦始皇统一文字的运动后,到汉时己近乎消声灭迹。仅在原岱国所在地山东烟台一带还有稍许流传,也只是作当地宗教祭祀用,我们现代人也只是根据出土文物和古书记载才证实了曾有这么一种文字存在。你们也算找对人了,全国能够解读这种文字的也不会超过四个人。我有幸就是其中的一个。其他两个人在北京,一个在山东,呵呵呵。
“那么镜背后的文字倒底说了些什么呢?”姚军急切地追问道。
欧阳震华的脸色一下子慎重起来,说道:这镜后一共是四个大字,二十二个小字,翻成现在的文字就是:姜姬阴镜,夺吾爱人之恨兮,烈火焚身之痛兮,索尔之魂,以偿吾憾!说起这面姜姬阴镜,东汉末年班楼所注的,记录当时奇闻异事的水注经中曾有记载。
说到这里他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和你郑伯都是唯物主义者,本来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但是当我看到这段记载,真和你所讲的遭遇不谋而合时,我们实在做不出科学的解释啊。说着,便陷入沉思中。
姚军又急问道:那本水注经中究竟记载了些什么呢?
郑伯悠悠道:那水注经上曾讲到,东汉初年,有一位叫姜姬的女人因为丈夫又有了新欢被休了。那女人哭了三天三夜,终于做出了一件可怕的事。她的娘家是做铜镜的,当时做铜镜是将铜烧成铜水,浇入模具中,待成形后再打模而成。就在一炉铜水开始沸腾,准备浇铸时,她突然纵身跳入,刹时化作一缕青烟。那炉铜水浇出来的铜镜中有一面色质特别好,镜面润滑无比,有人便说那是姜姬用自己的血肉铸成了这面铜镜。后来她弟弟找到了姐姐的一封遗书,要他想办法把这面镜子送到原来的夫家去。并要他弟弟在铜镜上刻上这些字。这种文字在东汉时己经很少有人识得了。因此她的夫家得到这面铜镜后一直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妥。没多久,恐怖的事就连二连三的发生了,新的女主人突然上吊死了,男主人没多久也投井死了,家破人亡后,这面铜镜也失去了下落,这时他弟弟才明白了姐姐遗书上的用意。叹,看来这面镜上凝聚着姜姬的阴魂啊!
这时天色己暗,三个人面对着这面古镜,一时相对无语,静得可怕。附近树上突然传来一声鸦叫声,叫得十分凄厉,姚军不由得一阵寒颤。
还是郑伯打破了沉默,说道:今晚还是我值班,这古镜就放在我这里吧。怎么处理这面古镜,我们明天再商量吧。
欧阳震华道:我还想再仔细研究一下这面铜镜,我留下陪你吧,两个人一起,也有个照应。
姚军此时早己吓得不敢再碰古镜了。听两位长辈这么说,自然是正中下怀。当下道别回家。
第二日是星期一,早上还在被窝呢,就听到手机直响。一看是郑伯打来的,姚军连忙接听。
话筒里,郑伯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己接近精神崩溃,他颤声道:你快来,欧阳震华他出事了。
姚军心里一惊,马上起床朝博物馆赶去。此时还是清晨六点多光景,一进郑伯办公室时,抬头猛然见到一人吊在吊扇架上,白发苍苍,舌头吐得长长的,正是欧阳震华,不由大骇。郑伯也早己被吓得呆如木鸡,在一旁不知所措。
姚军大声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昨晚你们俩不是在一起吗?
郑伯半晌才缓过神来,喃喃道:昨晚十点多,我先困了,便叫震华也早点休息,他说还要研究一下古镜,过一会就好,我便先去睡了。
因为前几天都在忙古镜的事,你知道的,我心里有事,睡不安稳的。现在有了结果,我倒下便睡得很熟,什么事也不知道。早上醒来,一来到外面外公室就看到震华他吊在这里了。一定是古镜闹得鬼,一定是古镜闹得鬼。都怨我啊!要是没有这么早睡,他就不会出事了呀。我们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是我害了他啊。。。。
说罢,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姚军也是悲愤无比,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因为这面古镜己经有三个人莫名奇妙地丧了命,其中还包括自己心爱的妻子。这个鬼姜姬,难道就因为自己的不幸,一千多年来还阴魂不散,要夺去这么多无辜者的生命?他只恨自己不该贪便宜,当初要是自己没有买下这面古镜,这种种的不幸也就不会发生在自己周围了吧!
想到这里,姚军不知那里来的勇气,猛地冲到桌旁,一把裹起古镜,大步向外走去。
尾声
杭州钢铁厂的锻冶车间内,一炉钢水正烧得火红,沸腾得犹如火山岩浆。工人们正准备开炉浇铸。突然,一旁传来呵斥声:站住,站住,上面危险。只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推开一工人阻拦,快步走上通往炉口的铁架。
那个年轻人便是姚军,他来到热气灸人的钢炉旁,满脸通红,衣服己全被汗水浸透,浑身都仿佛要榨出油来。望着底下那可怕的钢水,他大声喝道:去吧,姜姬阴镜,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吧,一切都己结束了。话音刚落,手上的铜镜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融入了一池滚滚钢浆之中,刹那间化作了一缕青烟。
抛却了古镜的姚军颤颤地走下铁架,穿过一群惊讶的工人,走出了巨大轰呜的厂房。
外面的阳光很灿烂,他眯起了眼,忽然感到了一阵久违了的轻松。。。。。。。
车间内的钢水开始浇铸了,很快凝结成一块块厚实的钢锭,不久其中一些被送到了一家金属饰品厂。
六个月后在一户新装修入住的人家,男主人正对着镜子刮胡,突然他看到边上的不锈钢镜板上似乎有什么影子在动,他好奇地凑上脸去看:只见里面有一个古妆的美妇正翩翩起舞,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耳边也突然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